今年是共和国的六十岁生日,对年轻的共和国来说,在这短短的六十年中,发生了无数的令人惊喜和向往的沧桑巨变;我家也和共和国一样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其中最明显的变化之一,就是我家四代学历的变迁。
小时候听爷爷说,我家祖上历代赤贫,以给富人打短工为生;爷爷没有上过一天学,从小给别人放牛,十几岁开始学徒(学做裱糊匠),前三年主要在师傅家做佣人,后几年给师兄打下手,经过漫长的八年终于学成;但做了没几年,由于水泥、石灰等新材料的出现,裱糊匠的手艺越发难以施展,最后又回村做了农民;在做裱糊匠期间,由于一次事故,爷爷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,断了一条腿,落下了终身的残疾。好在解放了,新中国成立了,爷爷在合作社里,得到了多方面的照顾,那条伤腿才没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。
爸爸也出生在解放前,小时候没条件上学,解放时又错过了上学的年龄,只上过短期的夜校,识字不多。爸爸经常惋惜地说起,自己年轻时由于文化太浅,错失了几次当工人的机会,留下了几许遗憾。尽管文化浅,但爸爸人很聪明,做事喜欢动脑子,几乎靠自学成为了方圆数里闻名的瓦匠;就是靠着瓦匠手艺,爸爸支撑下了一大家子的生活,特别是我们兄妹四人多年读书的费用。爸爸还先后当过村里的生产队长、民兵连长,我小时侯最自豪的就是爸爸曾有一支半自动步枪。或许可以说,倘若爸爸有更高的文化,他也许不仅仅做一个农民和瓦匠。
我出生在六十年代初,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文革中度过的,许多课程的学习都很不正规,至今女儿还常常纠正我的许多错误的汉字读音。幸运的是,随着文革的结束,国家恢复了高考,我得以考入了大学,但也仅仅考入了当时分数最低的矿业学院。由于年龄小,那时我并不知道考上大学的真正含义,只是朦胧地觉得,自己将从此成为国家的人,将不再向爷爷和爸爸一样土里刨食。接到大学通知书时,全家都很高兴,特别是爷爷,一再说没想到我家祖坟上还有这颗蒿子。妈妈毕竟读过初中,她坚定地认为,这是邓小平的功劳。今天,我还清晰地记得,全家人把我送到村头的情景;爷爷拖着一条瘸腿,沿着村头河边的小路,把我送出去很远很远,他的眼中满含着泪花。后来,经过多年的努力,我又先后读完了硕士、博士,如今成为了大学教授;遗憾的是,爷爷在我读完硕士后就去世了,他没能看到他最喜爱和引为自豪的大孙子后来戴上博士帽的照片。
女儿出生在九十年代初,她出生在这样好的时代,衣食无忧,百人疼爱;从幼儿园时就接受良好的教育,除了正常的文化课外,还学习舞蹈、音乐、美术等等,养成了良好的个人修养。小学毕业时,她获得了全国少儿舞蹈比赛的铜奖,初中、高中阶段,她一直是一名优秀的学生,不但学习成绩优异,更拥有良好的道德品质,她尊重师长,谦逊好学,耐心平和,心地善良,得到所有同学和老师的喜爱。今年高考,她以优异的成绩顺利考入南京大学,我相信,她会有一个远远超过我的未来。
我家四代人的六十年,从爷爷的大字不识一个,到今天女儿考入全国著名的高校,从一个小小的侧面,反映了共和国六十年的巨变。毫无疑问,没有新中国,就没有我家这一切!
致公党徐州师范大学支部 张连蓬